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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你不明白我愛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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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.Kings今天的這個頭條,來得別有趣味。先是法治頻道,平安X城,發了一則駭人聽聞的消息。

兩個醉漢夜晚闖進警局,稱是打劫時遇到鬼,嚇得趕忙來繳械自首。倆醉漢一致說,打劫時扯了對方的頭發,結果把對方的頭皮一整個扯下來。那人的頭在冒血,人卻還會正常說話。對方還有兩個同夥,手裏提著一大袋鼓鼓的東西,在啪嗒啪嗒滴血。

倆醉漢喝大了,當時天黑,什麽都沒看清,迷迷糊糊說了些誇張的、添油加醋的東西,快描述出一起惡鬼謀人命的兇殺大案來。

雖然經由醉漢之口說出,該“大案”的可信程度,少說減百分之八十不止。但警方仍然不敢掉以輕心,出動了三四個人去醉漢指定的現場勘查。

醉漢口中的“三個女鬼”不見蹤影,現場一灘幹涸了的液漬。

一聞出地上那液體是番茄汁,警方就知這事情烏龍大了。他們回去調了監控,按時間線逐一查尋推斷,確定醉漢口中的“三個女鬼”,乃穿著戲服、戴著假發的S.Kings中的三名成員。

次日早上,警方找到該案相關的三名成員——楚萊、海佑、雪彌做詢問筆錄。才知當晚,該三名成員拍完戲,出影視城買水果,走錯了路,途遇醉漢打劫。倆醉漢扯掉楚萊的假發後,看見楚萊紅色的頭發。醉糊塗了,加之天黑眼花,以為把對方頭皮扯下。又將楚萊袋子裏爛番茄滴出來的汁錯認成血,稀裏糊塗就跑到警局自首報案。

消息一出來,各大媒體恨不得第一時間轉發。什麽人民報社、青年報社、趣聞報社,之後又是八卦娛樂圈的營銷號,名稱是天上飛的、地上爬的、海裏游的的各類小組,全在報導此事。

-S.Kings眼看著,就剩一個容諾遺世獨立,沒登上官媒大舞臺。諾崽子守住了,守住了。

-不是,愛死氪死都跑去拍戲了,還不忘制造沙雕新聞取悅網友嗎?

-天賜黃金喉嗓,絕世容顏。奈何本質沙雕,屬性為狗。

-碰上狗子男團,是匪徒的不幸。

-史上,第一,把劫匪,嚇到去警局,自首的,狗團。

-匪徒可能不是人,但S.Kings是真的狗。

饒玄他們看這些評論的人,頭像、昵稱、主頁,種種跡象都在表明,他們是安德。可不知怎麽,嘲諷起這件事來,比誰都歡樂,用詞比誰都一針見血。

是不是因為S.Kings采訪中,逐漸暴露本性的原因。粉絲也是漸漸的,開始不“愛啊,心疼啊”的喊了?

沙雕新聞的風波過去,拍戲仍舊要繼續。

今天早上的第一場戲,是風熙個人看了劇本就異常期待的,簡流和饒玄的對手戲。

簡流演的敵派弟子,和饒玄演的師兄在桃花樹下對話,說的自然是一些和女主相關的,“你也愛她我也愛她”的話。但是女主在暗中偷看到這一幕,以為他們兩個有一腿,幻想出他們卿卿我我的畫面。

簡流和饒玄今天的重點,就是要拍好女主幻想中的這個畫面。

風熙心裏暗戳戳地期待,期待出了個小激動。想他下凡近距離追各種男團、女團時日,同人文也是看了不少下去,其中流玄同人文所觀最多,不知不覺,有點被廣大網友帶歪了的意思。為了在CP圈內成為大大,他要偷偷拍下流玄互動的花絮,放到網上引眾同好姐妹膜拜。想到這裏,激動得更甚了。

第一幕是饒玄坐在桃花樹下練功,簡流隨後飛落在他身後。

饒玄盤腿坐在桃花樹下,做出打坐練功的姿態。

導演突然喊:“饒玄,你把衣服脫了。”

饒玄以為耳朵出了毛病,回頭問:“啥?”

導演比劃著手說:“脫了上衣坐那裏練功,簡流過來了你再把衣服穿上。你見誰穿這麽一身的練功啊?這是細節!”

“……”饒玄腹誹:想賣肉就直說,什麽細節不細節,你就是看中粉絲們饞我的肉體。

饒玄對自己的肉體,還是很滿意的,沒什麽不敢讓人看的地方。導演既然有這個要求,就別怪他小騷一下。

他脫了袍子、外衣、中衣,上半身裸露出來。

海佑立即捂住容諾的雙眼:“小孩子不能看不能看不能看!”

容諾:“……”

古有人,以“類冰似玉”形容青瓷釉色之美,這個詞拿來形容一下饒玄的這具身體,算是得其所哉。膚色雖白到透光,寬肩、肌肉、腹肌,他也是一樣不少的。廣大少女們,不管愛好是直是腐,這具身體都滿足極了她們的幻想。

攝像機在饒玄周圍狂轉,前面,後面,上面,給他絕美的肉體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無差漏的拍攝,恨不能為難死屆時剪輯的後期。風熙一臉春風得意,好像在重新欣賞自己創造的藝術品。

蘇黎濛濛的化妝師瘋狂給她補粉。企圖要比饒玄還白,是個比較艱巨的挑戰。

饒玄裸著上半身,來了段練功的狀態。

掐好時間,簡流從天上飛落,腳輕輕點地,站在饒玄身後。

饒玄側頭瞥見來人,將地上的袍子抓起來,披在自己身上。他隨意裹著袍子站起來,面向簡流,衣襟半開敞,胸膛似隱似現。正好一朵桃花飄落,落在他胸口位置。

簡流盡量使自己的眼神,不移到桃花所落之處。這樣有意去克制視線,倒是明顯地在心虛。

接下來這段,直接是女主幻想的畫面。

“你來做什麽?”饒玄的臺詞。他把臉別過去,語氣生冷,“不是說過了,不要再來找我。”

簡流望著他側過去的臉,不著急解釋什麽,乖順地問:“你生我氣了嗎?”

“我為什麽要生你氣。哼,好笑。”

“這得問你自己才知道。”簡流向他慢慢逼近,幾乎快要貼近他松垮外袍下的胸膛。他低了低頭,在饒玄耳邊問,“你為什麽要生我氣?”

饒玄知道這是臺詞,可向來冷得跟冰窟一樣的簡流,說出聲音明明是冒冷氣的話,卻有異常撩人心房的奇處。饒玄感覺自己的心跳,像個會發狂的人類一樣,發狂地在跳動。要撞破這具名為肉體的軀殼,沖到外面去。

然後,饒玄就“噗嗤”一聲,笑場了。

導演喊“卡”:“饒玄,你怎麽回事?”

饒玄摸了下耳朵說:“不好意思,耳朵有點癢。”

導演對他不敢兇,只得說:“從簡流說的那句話開始,繼續,這次嚴肅點,別笑。”
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簡流怕饒玄再笑場,這次沒敢擡靠近饒玄的耳朵,只在他臉側輕問:“你為什麽要生我氣?”

饒玄擡起頭,望住他的雙眼:“你這樣……噗……”覆低下頭,再次沒忍住笑聲。

“饒玄!”導演站了起來。

“對不起,我第一次離一個男人這麽近,讓我緩緩。”饒玄揉自己的眉頭,晃了晃腦袋。

“認真點!”導演幾乎要用喊的。

風熙含著根棒棒糖,拍他們花絮的模樣,從興致勃勃,到麻木慵懶,一手撐臉側歪在桌子上,手像個機械的手機支架,拿著還在錄影中的手機。他的微信不斷顯示消息,圈內同好瘋狂催問他“說好的流玄福利呢說好的流玄福利呢”、“你還在嗎你還在嗎大大你還在嗎”。

風熙目光漸成死魚之狀,口中棒棒糖,它突然就不香了。

“好,我可以了。”饒玄緩和過情緒,眨了兩下眼說。

簡流不太相信:“你確定這次可以了嗎?”

饒玄:“肯定,再來一次,快點。”

導演:“行,再來,開始!”

簡流:“你為什麽生我氣?”一句臺詞反覆說了幾遍,冰勁兒少了,撩勁兒卻還十足醇厚。

“你這樣,到底是什麽意思。”饒玄擡起頭,凝望住他的雙眼。他努力使自己不笑。

剛好風吹來,吹落了一片桃花。簡流的雙眼,倒映桃花瓣飄落的花影、夕陽光映進的暮紅,破開這一層層光影,則是探之不盡的情深,甚至是饒玄自認為錯覺中的真摯。超出演技之外的真摯情深,像一只有力的手,將饒玄從想笑的心情,拽進泥濘一樣無法拔出的情緒中。

“取次花叢懶回顧 ,半緣修道半緣君。”簡流輕輕念道。

饒玄怔住良久:“……啊?”

簡流握住饒玄的手,緩緩將他的手,移到自己胸口心臟處,讓饒玄感受到他心臟的跳動:“你還不明白嗎?饒玄,我愛著你。”

饒玄,我愛著你。

收到告白的人,一懵,像被那一整棵桃花樹,砸中了腦袋,酸麻熱辣,五味雜陳,直蔓進心窩,灑了一地花。

這一場戲,笑著笑著,認真著認真著。仿佛一切順其自然的,變成了真情實意。

饒玄楞楞盯著簡流,眸中的眼波像一片湖面粼粼爍動。山風吹桃花,萬物寂靜,山河沈詳。簡流黑袖攜香浮動,像是跨越過三千年,來到這裏,和他說了這句話。如同時空另一頭,穿梭過來的人。

這是饒玄三千年來,從未有過的感受。

今天,眾目睽睽,夕陽之時,桃花樹下,在簡流這裏感受到了。

他眼睫一顫,把手從簡流的手中收回,嘴唇張了張。噎咽片刻,說:“你說錯名字了小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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